178.心平气和(第4 / 4页)
孙福海家敞亮的大宅子里,因人丁稀少,也不植树,越发显得空旷古寂。
这风天雪夜的,按理来说人们都该上热炕上,或者围着炉子热热和和儿暖着,喝口热汤热茶的。但孙福海家四处的门都大敞着,屋子里比外面还冷。
而孙福海的娘子刘氏冻的像只寒号鸟一样,就坐在帐房里,清鼻涕一团又一团的,正在和钱庄、药房的账房先生们算账,盘一日的收入。
冬天正好病的人多,孙家经营的又是药铺,人穷偏爱多得病,当了衣服换药吃,进出皆在他家,所以孙家一到冬天,真真儿的财源滚滚。
如此冷的天气,便白花花的金银也抵不上一碗热汤,更何况刘氏还发着烧,嘴皮子都烧麻了,直哆嗦着,好容易把那银锞子,银角子,铜钱和银票一样样归类,上下眼皮耷拉着,险些就要晕过去。
其实按锦棠的躁脾气,此刻就该拍着屁股走人,与陈家断个一干二净的。
但是,她在屋子里坐了片刻,掐着日子回忆上辈子,忽而就发现,上辈子的今天自己和陈淮安吵的不可开交差点和离的那件事儿,它还没发生了。
也正是因为那件事儿,她娘葛牙妹身上原本的风言风语才会坐实,人人都相信她在外勾三搭四,后来非但葛牙妹叫人一杀猪刀捅死了,她也在县城里彻底成了婊/子生的。
锦棠走在街上人人指指戳戳,做点子生意也天天有人上门臊场子,最后迫于无赖,才会跟三天一大吵,两天一小吵,彼此红头对眼的陈淮安一起入京城。
那时候,她还是希望在摆脱母亲所带来的污名之后,能和陈淮安两个夫妻和美,好好把一生过下去的。
“这是啥?这是啥?”孙老太太柱着拐杖进了账房,从地上捡起枚铜板儿来拍在桌子上,道:“你个下不出蛋来的骚货,浪货,贱货,成日就只知道对着那些帐房先生们发骚,就不知道在自己男人身上用点儿功夫,叫你算个帐,你也能把铜板丢喽。”
“娘,我何曾……您这话也太难听了。”刘氏烧的迷迷糊糊,艰难的从脖子上解下钥匙来,打开抽屉,认认真真把一枚铜板放了进去。
她脸烧的绯红,头都抬不起来的样子,还挣扎着想站起来。
重来一回,她若不能把娘护好,把娘身上那些污名除了,她在这渭河县,依旧没法稳稳当当的过一生不是?
所以,锦棠才不屑跟齐氏争吵,她得赶紧去阻止那件事的发生。
既连齐梅都盯着,可见这酒肆,徜若经营的好了,是真能赚钱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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纷纷洋洋的大雪和着如鬼啸狼嚎般的西北风,刮的人连眼睛都睁不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