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妻薄情 第435节(第2 / 5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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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她实在无法苛责什么了。
程丹若忙到凌晨五点才下班,阳光照在卫所内外,驱散了阴霾。
大年初一,是个好天气。
地上满是狼藉,有打翻的饭菜、吃剩的骨头、不明血污、散落的马粪和鸟屎,乱糟糟的。
程丹若小心避过,慢慢往临时住处走去。
“都有。”伙夫们百忙之中抬起头,“方才巡抚过来说了,今天人人都有份,谁都不能少。”
大家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。
篝火跳跃,时不时有人放两个爆竹助兴,也算添些春节的热闹。
众士卒吃过,回到营帐里倒头就睡。
鼾声连片。
微光洒落眼皮,她不期然地想起了曾经在宫里过的年节,红墙绿瓦,宫人们穿上新衣,四处拜贺。
多么安逸太平的日子,花团锦簇,富贵至极。
但彼时,她内心有太多的不安。
宫廷的权势源于帝王的恩宠,如无根浮萍,水中泡沫,再绚烂也会转瞬消散。程丹若伪装成忠心耿耿的“程司宝”,内心深处却从未信任过帝王。
与之相反的是伤兵营,这里才刚刚热闹起来。
程丹若一面给人处理伤势,一面观察伤兵营的运转,老实说,众人的成长速度让她惊讶。
范大夫年轻,眼睛好使,缝合工作已经轻车驾熟,钱大夫老花了,就负责切脉开方子。学徒们帮着清创缝合,递一递工具,药仆们抬着担架,清理血污。
实战喂出来的熟练度,远胜照本宣科的讲解,他们做得又快又好,哪怕有不合规范的操作,也是因为条件所限。
比如纱布,程丹若要求用过就扔,以免交叉感染,但大家都舍不得,在滚水里煮一煮继续用,偶尔会看到残留的血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