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放后我帮夫君金榜题名 第104节(第2 / 5页)
主阅卷官的汗一下子就落下来了。
过了不知多久,却听头顶的动静忽然慢了下来,主阅卷管大着胆子抬头看了一眼,却见皇帝正举着一份答卷,在烛火下看得格外仔细,那始终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,看至最后,竟是放声大笑:“好!另辟蹊径,言之有理!这才是朕需要的人才!”
如此高的评价着实让主阅卷官惊了。
这回阅卷的官员都是在官场浸淫十几年的,基本都是出身士家,最不济也是农家子,对商户自存了偏见。
因着这份偏见,他们实在看不出最后一题作答的好与不好,无非就是能不能将他们勉强说服了,逻辑又通顺的,那基本就能做甲等,还有几份虽答了是,但整篇文章的逻辑都不通顺,论及官商同行,只怕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,更别说说服这些阅卷官了。
后来便是这回春闱,会试试题皆是中规中矩,难易有序,唯独到了最后一题,皇帝一意孤行,第一次将商与士落于科举场上。
主阅卷官看了这么多份试卷,其中绝大部分人都在言商之低贱,哪怕偶有本就商籍出身的,竟以己之出身为耻,大肆歌颂皇帝改革科举制度的大恩,又再三保证,日后若有幸入朝为官,定将摒弃家中生意,绝不沾染铜臭。
然而能叫皇帝力排众议写到会试最后一题的,岂会如此简单?
皇帝在朝中根本没有隐瞒,最后一题所有言否者都注定落榜,言辞含糊中立者,再凭其他作答情况排名,唯有言之凿凿写出行商与入仕并不冲突的,方有可能更进一步。
今春会试考生共计九百余人,阅卷官挑花了眼,最后也只挑出不足五十份最后一题满足皇帝要求的,刨去前面答得实在太惨不忍睹的,最后只余下三十二份。
若不是为了给皇帝交差,这些答卷最多也就只能排在末流。
御案后,皇帝将手里的试卷来来回回翻看了好几遍,可是叫底下的主阅卷管抓心挠肺,实在想不出会是哪份答卷。
直到皇帝亲手撕了糊名,沉声问:“这个——陆尚,可有他前面的作答情况?”
主阅卷官赶忙收回心神,匆匆到一侧的答卷中翻找,最后在中间靠下的位置找出陆尚的答卷,他只瞧见了头一页的一二作答情况,脑海中竟也有了几分印象。
他想起来了,这人的答卷当时还被几个阅卷官夸赞了一番,直称真切务实,落于实处,便是算数也不错,除了诗赋稍显平淡些,其余皆可评至甲等,便是被诗赋拖累了,最后也出不去乙等的。
因着皇帝说过他要亲自阅览最后一题作答情况,其实间接也表明了会插手会试排名。
毕竟能叫皇帝青睐的答卷,阅卷官岂敢不录?
总之今年会试,从出卷人到阅卷官,皆是心神俱疲,头一次羡慕起监考官的简单来。
主阅卷官本以为,他们精心挑选出的三十几份试卷,不说字字珠玑,好歹也是能入皇上慧眼的。
哪成想头顶纸张翻阅的声音越来越大,翻页的速度也越来越快,皇帝更是时不时发出一二轻啧声,听那动静,实不像满意的。